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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窗事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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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窗事發

一吻結束, 阮檸捂著胸口輕喘,臉紅得像個大番茄,剛才差點透不過氣來了……

這時候一擡頭, 發現男子t還在望著自己,女子更加羞赧, 伸手推了對方一把, “哎呀看什麽看,你回來還沒吃飯吧?快去吃飯。”

“吃飯等一會。”

段顯塵的視線鎖住女子, 想起了近來心中一直在意之事。

“軟軟,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這個問題, 他此前忍著沒有問出口,在沒有確定阮檸是如何想的之前, 問出來只會令人覺得冒昧沒有分寸。

但方才阮檸的舉動, 給了他信心。

他也必須從阮檸的口中知道答案, 即便段顯塵能感覺阮檸應該是不排斥的,但他需要阮檸親口告訴他。

這關乎他能否沖破心理那道坎, 與阮檸繼續走下去。

“什麽問題?”阮檸見他如此鄭重,有些好奇。

段顯塵停頓了片刻,籌措用詞, “那日誤飲湯藥之後的事, 你,喜歡嗎?”

“亦或者, 討厭嗎?”

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麽,阮檸整張臉不僅是紅了,簡直要燃燒起來, 段顯塵這個大變態,這麽興師動眾就為了問這個?

“你要幹什麽, 我警告你,你可別得罪進尺哦。”阮檸雙手環臂,戒備地看著她。

段顯塵:“阮檸,我不是想對你做什麽。”

“那你突然問這個幹嘛?”

阮檸才不想回答,別過頭去,“不知道!”

段顯塵扶著阮檸的肩膀,將她轉過來對著自己,望進她的眼睛,“就問這一次。這一次,不要讓我猜。”

他說得很嚴肅也很鄭重。

可是,可是這種問題讓她怎麽回答嘛?

幹嘛非執著於這種事啊?

自己喜不喜歡,他看不出來嗎?

阮檸悶悶對上段顯塵的視線,設想了一下若是真說出來,她肯定窘迫到立即就能找塊地把自己埋了。

但,段顯塵看起來好認真哦,認真到握住自己肩膀的雙手都在微微用力。

這個答案對他很重要嗎?

阮檸猶豫了一會,模淩兩可道:“不喜歡也不討厭吧。”

這顯然不是段顯塵想要的答案,他松開了阮檸,意識到女子可能面皮薄,這次換了個方式。

攤開兩邊手掌置於阮檸面前,段顯塵一擡右手,“喜歡。”

再換左手,“不喜歡。”

繼而望向阮檸,示意她選擇握住自己的掌心。

白凈的耳垂在長發的遮掩下已然紅艷欲滴,阮檸想不通,都那麽回答了他還聽不明白麽?

還要自己選。

多不好意思啊,有些東西本來就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嘛。

靠坐在床上之人不吭聲,扭捏了片刻,偏過頭去假裝觀察小寶寶有沒有醒。

“哦,我想起來了,羊乳還沒有提前熱上。”

說到這阮檸突然起身,看起來非常著急,狀似不經意地搭上段顯塵的右手,“扶我一下,我去熱奶。”

起了身後她穿鞋就想跑,卻被男子識破,立即握緊掌心,一用力將她重新拉了回來。

她告訴了他答案。

她選擇了喜歡。

一顆小小的萌芽仿佛從胸口中破土而出,給那經久的荒涼之地註入生機。

段顯塵握住阮檸的手都在微微發著熱。

待平覆過後,他張開雙臂從後面輕輕擁住阮檸,於段顯塵心中壓了十幾年的那座山,仿佛隨著阮檸那的簡單一握,頃刻間消散了大半。

這種事並不只會給女子帶來記憶中的痛苦,阮檸告訴他,她是喜歡的。

那他便也不會退縮。

“軟軟,謝謝。”

段顯塵如釋重擔,緩緩鎖緊懷中之人,繼而垂首伏於女子耳畔,如是低語了一句。

好癢呀,又好羞恥,阮檸捂住耳朵,想要逃離,可後背此時就是他堅硬的胸膛,被滿滿的安全感包圍,讓她莫名生出一股眷戀。

這日子過得,好像也還不錯。

*

第二日阮檸起床,段顯塵早已離去,小寶寶正躺在搖籃裏“吧唧吧唧”吃著手指。

阮檸心情不錯,抱起小寶寶搖了搖,繼而給她換尿布餵奶。

等到阮檸忙完自己吃飯的時候,已然日上三竿。

看著睡在一旁的小寶寶“咿咿呀呀”像是在對自己說話,阮檸咽了口粥進去,突然與她絮叨起來,“叫什麽軟軟嘛,真是肉麻,你說對不對?”

小寶寶“啊”了一聲。

“是吧,原來你也這麽覺得。”

“啊。”

“真可愛,還是寶寶最懂我。”

阮檸眼睛笑成了兩個彎彎的月牙,吃完走過去抱起小嬰兒,正想要帶她去院子裏曬曬太陽,這時候卻聽見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緊接著像是院外的籬笆被人隨意踩壞,下一刻,幾個官兵推門闖入了進來,個個兇神惡煞,將手中的令牌一亮。

“刑部司查案,接到舉報懷疑你私自窩藏罪臣之女,現在就帶著這孩子跟我們回衙門一趟。”

阮檸在見到這群人闖進來的一刻,便已預想到了結果。

東躲西藏,還是被發現了。

下意識摟緊懷中的小寶寶,阮檸此刻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擔心淑榮的這個孩子。

因為她知道自己被抓走,段顯塵遲早會知道,她相信段顯塵有能力救她出來,最多就是先受些苦罷了。

但這個孩子呢?能不能保得住?

方才的好心情在此刻蕩然無存,她還以為,她與段顯塵還有好多這樣朝夕相處的日子可以過呢。

原來這就,結束了嗎?

被官兵押解著一路回了京城,阮檸知道,麻煩即將接踵而至。

進了刑部司,阮檸被毫不客氣推進了一間牢獄,裏頭陰暗發黴,小寶寶因為不適應這種環境,很快嚎啕大哭起來。

阮檸哄了半天也不見起色,想要找獄卒討一碗米湯,怕孩子哭餓了,那獄卒聽完斜眼望過來,嗤笑一聲,端著個豁了個口的粗瓷碗走了過來。

將那碗遞到阮檸手邊,阮檸正要道謝接過,他又急忙撤回,趁阮檸不註意用他那油膩膩的手在少女的臉上掐了一把。

獄卒一臉猥瑣,“想要米湯嗎,小娘子?把臉伸過來再給爺摸上一把,摸順心了我就把這米湯給你。”

阮檸忍著惡心,後退一步,這獄卒年紀都能當他爹了。

見阮檸目露鄙夷,那獄卒仿佛受了刺激,“你當這是什麽地方?飯館還是酒樓?媽的搞清楚自己現在的身份!”

阮檸沒有再理會他,抱著寶寶縮回了角落裏。

“不識擡舉!”偏頭啐了一聲,獄卒將米湯像臟水一般潑向地面。

“叫這小雜種別再給我哭鬧,否則老子要你好看。”

望向那寧可倒掉也不肯給寶寶喝一口的米湯,阮檸咬緊牙關,忍住憤怒低頭安撫寶寶,“不怕不怕,咱們一定可以從這裏出去的。”

五娘過不了多久應該就會發現自己和孩子不見了。

姚五娘此時確實已經發現了不對,門戶大開的場景明顯是有人強闖進來,她沒有猶豫,掉頭就往鎮上趕去,她要去找段顯塵和高準。

待到趕往都察院,姚五娘將此事一說,段顯塵立馬從一堆案冊中起身,低聲吩咐了身側的屬下幾句,他帶著高準便出了都察院的大門。

放眼京城,能有本事抓人的也就那麽幾個衙門,他一個個踏過去便是……

在阮檸的設想中,她帶著寶寶在獄中可能還要挨些時日,沒想到那獄卒走了沒一會,又折返回來。

以為他要來找茬,阮檸渾身戒備,誰料後頭還有幾個衙役模樣的人一起跟了過來。

這麽快就要來審問她了?

阮檸抱著孩子被帶到了審堂,高高的案幾之後,坐著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倒是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駭人。

例行公事般核對了阮檸姓甚名誰,年歲幾何之後,那審官切入主題,“阮檸,本官問你,你懷中這孩子是你的嗎?”

阮檸:“不是。”

“哦?”那審官眼角的笑紋裂開,“那你告訴我,這是誰的孩子?”

阮檸面露純良,“回大人,民女也不知道,她是民女在外頭撿的,看著可憐便帶回來養了。”

“胡言亂語!”那審官斂了笑意,“那你為何不帶回家中,而要躲在那偏遠的村落之間?”

阮檸眼下只為拖延時間,預想到對方會如此問她,她唉嘆一聲。

“實不相瞞大人,民女如今年歲已不小了,日日被家中催著成婚,實在不堪其擾。因而本想拿做生意的借口出去躲躲清靜,沒想到機緣巧合下,竟讓我撿到了這孩子,您說這是否就是冥冥之中的緣分?”

審官聽完皮笑肉不笑,“阮檸,我勸你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

阮檸不為所t動,一副我說的都是大實話的模樣。

見她不吃這一套,過了一會,那審官像是體諒阮檸,又開始語重心長。

“阮檸,我知道你一屆平民不會都這麽大的膽子,一定都是受人逼迫。你不要怕,本官今日答應你,只要你說出這孩子的來路和背後唆使你之人,我便保你無事,你看如何?”

說罷他又暗示道:“聽聞你此前與顧家、姚家都私聊甚密。”

阮檸聽完在心中冷笑,這人真當自己是大傻子嗎?

她若真按他說的做了,很可能下一刻就是簽字畫押,到時候非但小寶寶不保,她也要跟著吃幾年牢飯。

還會連帶著顧家、姚家一起被拖下水。

阮檸明白,這種人對自己只是利用,當利用價值用完,他們絕對不會管自己的死活。

自己不過就是權力傾軋的一柄工具。

想到這露出副絞盡腦汁的表情,阮檸繼續裝傻充楞:“民女實在聽不懂不知道大人在說什麽。”

然而話音剛落,“啪”的一聲,驚堂木此時驟然扣在案幾之上。

那審官看樣子是耐心耗盡,終於露出了本來的面目,對著阮檸威脅恐嚇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罷他大手一揮,“來人啊,掌嘴!給我掌到她說實話為止!”

阮檸聞言捏緊了拳頭,打吧,她既然說出先前的那些話,其實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這時候兩個衙役很快出列,一個一把搶走了阮檸懷中的孩子,另一個則捏緊阮檸的下巴,繼而高高揮起手臂就要往阮檸的臉上扇去……

恰在此時,阮檸餘光卻正好瞥見了一個男子在眾人的簇擁下朝這邊快步走來。

但因為離得遠,他應該尚未看清這邊的情況,阮檸這第一巴掌估計是躲不掉了。

可救兵都來了,她不想白挨。

因而電光火石之間,阮檸突然伸手一指,大喊一聲,“你們看,段大人!”

衙役的手應聲停在半空之中。

這個時候段顯塵已然走近,看見被人壓制著跪在地上的少女,男子眼眸一瞇,徹底沈下了臉。

“刑部司如今手伸的夠長。怎麽,胡文友,你連段某的家事也要管一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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